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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你的衣服开始着手。”

寒月凡一展笑颜:“如此,便早该带你来大哥家里。”

“你这是要去哪吗?”

“这是之前在大哥这里备下的。今夜需要和大哥一起出去下。”

“发生什么事了?”

寒月凡迟疑不定,最后还是道:“大哥说他今日山中护花之时,偶然探听到七里山寨似乎抓了萧慕雪。”

“哦?”赵琴落凝神。

虽说赵琴落对萧慕雪那个凶神恶煞的女人毫无好感,可是现在她身为萧桓的女儿,怎么说与萧慕雪都是同父姐妹,总不能坐视不管。

“消息准确吗?她一个名门世家娇小姐,怎么会跑到此处,还落单山寨王手里了。”

“不确定,也只是这样一说。所以入夜之后我和大哥去山上探探情况。”

“什么时候走?”

“吃过晚饭。”寒月道,顿了顿又道:“晚饭就别吃肉了,吃点清淡的。”

赵琴落穿衣下床道:“你当我是猪还是啥了?”

寒月凡嘿嘿笑道:“啥都好。”

“薇薇姐姐和糖糖呢?”

“在院里理香呢,要去看看吗?”

“嗯,”赵琴落点头,轻拉了寒月凡的手。

他竟没有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了甜虐双攻的呢,老虐不忍心,别急╭(╯e╰)╮。

最近还好,能日更。

☆、你长大了

院外摆满了花花草草, 多是盆栽, 花花绿绿, 煞为美丽。

白渃薇和秋呈子夫妇正在各自用了透明的瓶子从花栽中取香,糖糖很乖地帮爹娘一起收集香料。小娃娃虽小, 但是天性对这些香喷喷的东西多有兴趣。

赵琴落惊喜道:“大哥, 薇薇姐姐你们从哪里弄来这么多花栽。”

秋呈子见赵琴落和寒月凡牵手而立, 心中喜悦,笑道:“美吗?待我把这些都制成香膏, 不仅仅美, 还百里留香。”

白渃薇悠悠道:“美是美啊, 可没有我的银子美呀。你这一盆盆的, 可把咱俩几年的积蓄都砸进去了。”

赵琴落蹲身向下观望他们如何取香,问道:“大哥如何想起做香料生意的?这制香手艺又是和谁去学?”

寒月凡道:“大哥是为了大嫂。”

“为了薇薇姐姐?”

寒月凡点头道:“大嫂出生含香, 金钗之年便制出国色天香, 及笄之后更已是香界王后。大哥如今制香只为圆大嫂一个心愿。”

出生含香。

白氏……

赵琴落心念转动,对白渃薇道:“薇薇姐姐, 莫不然姐姐出自江湖上曾经赫赫有名的千里飘香玉水碧天白氏家族?”

赵琴落这一惊吃得可不小,白氏家族已经在江湖上驰名数百年而屹立不倒,若说五毒门人用御毒制敌,那么族人便是以香闻名。

毒能杀人, 香可迷人, 迷去七魂六魄,只剩行尸走肉,威力更胜于□□, 更可杀人于无形。

白渃薇缓缓点头道:“正是,我本出自玉水碧天。”

一直听闻玉水碧天的女子生来含香,未避免香体受损,终身守身不得婚配。

可是如今白渃薇的的确确已为人妇,还养育了糖糖。

赵琴落道:“姐姐原名是?”

白渃薇微微一笑道:“白渃薇就是我的本名,只不过是我的字号,往年用得少,显有人知。世人熟悉些的,大概是我的大号,白盈吟。”

赵琴落到吸了口气道:“真想不到,姐姐尽然昔日竟是玉水碧天的族长。”

白渃薇盈盈笑道:“什么族长不族长的,现在可不还得伺候这个死胖子。”

秋呈子闻言忙道:“夫人,夫人,多少年不这样叫了,怎地今日当着妹子的面这样叫我。”

白渃薇横眉道:“怎么着,这么多年没喊你死胖子,不晓得自己有多胖了不是。”

秋呈子一时语塞,半天没接上话来,只道眼神向寒月凡求助。

寒月凡双手摊开道:“大哥,我也救不了你,你也实实在在够分量。”

赵琴落也学着寒月凡的模样做了动作,嘴上也模仿道:“大哥,我也救不了你,你也实实在在够分量。”

秋呈子无奈地冲白渃薇道:“恭喜夫人,得了两个大马屁精。”

白渃薇乐道:“甚合吾意,甚合吾意。”

赵琴落又问:“那这样说,大哥制香是跟姐姐学喽。”

白渃薇道:“也算不上吧,我只能教他些纸上谈兵的功夫。如今我都闻不见气味了,想必也是瞎教一通。不让他搞这一出,他还偏不听,把棺材本都快赔上了。”

秋呈子呸了声道:“薇薇别老棺材棺材的,多不吉利。”

赵琴落没有想到会问出这样的结果,一时不知作何是好。

白渃薇却不经意地道:“妹妹不必挂心,一个鼻子换一个老秋,值了。”

赵琴落感叹道:“想不到姐姐为了这个家牺牲这么多。”

白渃薇道:“这话我爱听。”

说罢,她转身又对秋呈子道:“你可从未对我说话如此这般的话。”

秋呈子握住白渃薇的手道:“夫人为了做的牺牲老秋怎能不挂在心头,所以老秋这辈子一定为你制出你心念的‘心头好‘来。”

自从知道了白渃薇的昔日身份,又明白了秋呈子为什么一介武夫却费力去种花制香的原因,赵琴落的思绪一直在飘飘然。似乎一直陷入其中不停冥想,却又感觉没有想出什么实在东西来。

晚饭吃的就简单些,寒月凡将他们买的那些豆枣莲子等一堆东西放一起煮了一大锅的八宝粥。

糖糖又是喝得不亦乐乎,对寒月凡喜欢的不得了。

锅碗收拾完毕,赵琴落又在呆呆地想秋呈子夫妇的事情。

寒月凡过来陪她道:“阿落总是出神,在想什么了?”

赵琴落道:“就是有些感叹。想不到薇薇姐姐以前在江湖上这样厉害,说放弃就放弃了。”

“觉得可惜吗?”

赵琴落摇摇头,道:“那倒不是。再大的威望,也敌不过一个温馨的小家。我也只是寻常感慨罢了。”

寒月凡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赵琴落与寒月凡相视一笑,觉得好久没有这样好好的在一起说这些真心话了。

寒月凡又道:“不过,大嫂的确是为大哥牺牲很多。”

“大嫂为什么闻不见气味了?是跟她和大哥在一起有关吗?”

寒月凡点头:“对。当年她放弃玉水碧天族长的位置,坚持与大哥在一起。玉水碧天本就有族规,女子不得婚配,加之大哥之前的身份又不光彩。”

“所以就要这样残忍吗?”赵琴落黯然道:“身为制香世家的族长,天生又对制香富有灵性,想来也是下了不少的心血,却单单因为爱情就要被硬生生得被剥夺。”

寒月凡安慰道:“阿落,人生大多如此。”

赵琴落还是失落道:“今日又有了同样的感觉。”

“什么?”

赵琴落道:“那日和君陌提起,行走江湖这些时日,所见所感竟是比以前十几年来的都多的多。”

寒月凡凝望着赵琴落的眼眸道:“阿落,你慢慢长大了。”

赵琴落抬眼望向寒月凡嘿嘿笑道:“有吗?”

☆、又生波澜

寒月凡伸出手掌, 指腹拂过赵琴落的鼻尖, 替她擦了擦沁出的汗珠。

“阿落总是活力四射的, 这么容易出汗。”

赵琴落咯咯笑了声道:“你弄得我好痒。”

寒月凡也笑了,衬着暮色, 面容朗月冠玉。

“等下我就走了, 你在家和大嫂一起先休息吧。”

赵琴落意外道:“不等夜色再沉些吗?”

“不等了, 普通山贼不会和江湖扯上太大关系。我们想趁天热似暗非暗的时候探探他们背后是何人指使。太晚了,就只能救个人出来了。”

“那你们要多加小心。”

“区区山贼, 有什么可担心的。”

赵琴落翻了翻眼道:“是哦, 大侠武功高强, 才不需我多加关心。”

寒月凡陪笑道:“我错了, 阿落多担心担心才好。”

“小凡也有说话这样柔情的时候,”秋呈子也是一身夜行衣, 伴着白渃薇慢行而来。

秋呈子举手作降状道:“我们才没有偷听墙角, 实在是你俩甜得旁若无人了,哈哈。”

白渃薇嗔道:“行了, 路上小心,多多照应小凡,别老说些没谱的。”

赵琴落招呼道:“大哥,大嫂。”

没有看到糖糖, 追问了句:“糖糖呢?”

白渃薇走到赵琴落身边, 从怀里掏出一只碧波玲珑金镶玉套到她手腕上道:“已经睡下了。”

赵琴落忙欲摘下:“薇薇姐姐,这是?”

白渃薇阻道:“区区薄礼,妹妹切莫嫌弃。”

赵琴落低头看那玉镯, 玉色如液,金如黄脂,哪里是什么薄礼。

寒月凡向白渃薇作礼道:“多谢大嫂,想不到大嫂竟是将玉水碧天的凝香玉相赠,月凡不尽感谢。”

白渃薇将那镯子复又给赵琴落带好道:“身外之物都不算什么,大嫂希望你俩长长久久。”

又对寒月凡道:“这也是我给你的紧箍咒了,日后若是有对不住我妹子的地方,玉水碧天的白盈吟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寒月凡道:“定谨记大嫂所言。”

秋呈子开始催促道:“好了,差不多我和小凡先走了。”

寒月凡道:“阿落,莫担心,我和大哥去去就来。”

寒月凡和秋呈子同行而去,到了门口,他又转身道:“阿落,晚上不用等我。”

赵琴落呆呆地道:“哦。”

寒月凡微微一笑如春风拂面,掩门而去。

赵琴落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口道:“薇薇姐姐,你不担心吗?”

白渃薇饶有兴趣的看着赵琴落道:“妹子可不是分开一会儿就开始想他了吧。担心什么,对付区区山贼,他俩随便一个都绰绰有余。”

“哦。”赵琴落还是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白渃薇道:“说实话吧,起初我也跟你一样。老秋只要不在身边,我就会胡思乱想,瞎做担心。”

赵琴落问道:“那后来呢?”

白渃薇的声音幽沉:“后来我想通了。妹子,不管你俩多恩爱,你还是你自己,他也还是他。你俩怎么着都是两个人。你不能把你的喜怒哀乐全挂在他一个人身上。”

赵琴落歪头细想。

白渃薇道:“我现在说这些你可能听不进去,也无需多想。女人啊,心里头爱上了,就满满的都是那个人。可是男人不是的。”

赵琴落不解:“怎么会呢?我看大哥对姐姐极好呢。”

白渃薇摇头道:“这跟好不好没有关系。许是造物主使然,这世间注定男女有别。男人即便再爱你,你在他心里扎根得再深,你也不会是他心中的全部。他还会有很多事情占据他们的心堂。”

“这样不是很不公平吗?”

白渃薇幽然道:“也许是女子的悲哀吧,所以你心里除了有他之外,爱他归爱他,可你还必须要保证你还是你。”

赵琴落摇摇头道:“姐姐我有些听不懂了。”

白渃薇道:“不急,总会懂了的。”

夜黑风高,七里山上却灯火阑珊,山贼聚集处更是人声沸沸。

两人夜色中穿梭,如风中掠影,不消片刻秋呈子和寒月凡已经约摸熟悉了周遭环境。

漫漫茅草遮住了两人的身影,望着对过山贼贼窝守卫者举起的零星火把,秋呈子道:“怎么样小凡,此处地势四处平坦,半点遮掩护身的地方都没有,易守难攻。一旦救人,必然惊动山贼,想悄无声息撤退怕是困难,看来是免不了一场打斗。”

寒月凡眉头微锁道:“他们都不是山贼。”

“哦?”秋呈子吃了一惊:“何以见得?”

“从他们的脚步身和走路的行法上,很明显,普通的山贼,不会有这样高的武功术法。”

秋呈子细瞧了会也连连点头道:“不错,果然如此。还是凡弟心思缜密。”

秋呈子又察了会儿,有些疑惑,吸了口气道:“莫不是大哥恍惚了,我怎么觉得……”

寒月凡道:“不错,这些人的确出自玄天阁。”

秋呈子叹道:“又是罪孽,恐怕真正落户于此的山贼脑袋早被搬了家。”

寒月凡沉声道:“像是紫峰的人。大哥,你还是莫要露面了。”

秋呈子听闻紫峰的名字,脸色变了变:“他来了?”

寒月凡目光复杂地看着秋呈子:“这一路上他一直尾随于我,却迟迟不肯与我正面交手。玄天阁应该是起了内斗,老阁主怕是已被紫峰和凌霜控制,说不好已经命丧黄泉。”

秋呈子咬牙道:“既然还牵涉到你,那我更要去。”

寒月凡道:“不可,大哥。当年我们并不是丢弃他,你莫要一直觉得亏欠于他。走什么样的路,过什么样的人生都是他自己选择的。”

秋呈子道:“若是有说的这般轻松倒好了。他怎么说也是我兄弟,撇开当年没有带着他一起出玄天阁不说,我也不能要眼睁睁看他一条道儿走到黑。”

寒月凡反对道:“大哥,他又不是你亲兄弟,何必对他这样记挂。”

秋呈子反问道:“那你也不是我亲兄弟呢。”

寒月凡不懂秋呈子在这件利弊显而易见的事情上为何执着不休。

“那能一样吗?我能为你拼命,他呢?他能要了你的命。”

秋呈子沉默半晌道:“我不信他真会对我下杀手。”

寒月凡有些燥:“随你吧,劝你半句都不听。”

寒月凡出言相冲,秋呈子反倒嘿嘿笑道:“好久没有看到你这般模样了,原道是你脾气变好了呢,原来还是这般肃杀凌厉。”

寒月凡哼了下道:“这有什么好。阿落肯定不喜欢。”

“娘子不喜欢你就改性子了?”

“不是不改,是改不了。跟阿落在一起,和现在又不一样。我跟她在一起又不会这样。”

“那怎么出来办事,你就成了这般模样。小凡,不是我婆婆妈妈,紫峰他……他毕竟是我二娘的亲孩子,虽然不是我爹所出,可是爹在世时候也很疼他。虽说自幼就观念相悖,但也是一家人。我相信他本性不坏,只是后来在玄天阁里耳濡目染学坏了。”

寒月凡对秋呈子的理论直摇头:“你我也在玄天阁,怎么没有耳濡目染学坏?心性坚定,在哪都一样,做人的原则还随着环境好坏而变?”

秋呈子叹气道:“不是所有人都是如你般坚强的,小凡。”

寒月凡自嘲冷笑道:“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坚强过,事到临头而已。”

秋呈子思虑一会儿仍是道:“我还是不能袖手旁观。”

寒月凡恨恨道:“先不谈紫峰怎么对你,你出面就暴露了身份。我们都是叛徒,玄天阁终身追杀。你就没有为大嫂和糖糖想过吗?”

秋呈子沉声道:“我相信薇薇会理解我。”

“你自私,”寒月凡说话毫不留情:“大嫂当年为你牺牲多少,才能和你安家隐居。如今糖糖这般小,你就要她过颠沛流离的日子。你就这样想当然的让她去理解你。”

秋呈子眼前闪过白渃薇的倩影和糖糖稚嫩可爱的小脸,心中犹豫不定:“可我真的不能不去管紫峰。”

寒月凡不发话,秋呈子知道他心里一万个不认同。

寒月凡决定的事情,旁人绝无丁点儿改变的可能。但是秋呈子也有自己的执着与坚定,这一点寒月凡同样清楚。

“先看萧慕雪究竟在不在他们手上,然后我救人,你暗中帮我带她离去。至于紫峰,他生性多疑,从不轻易显露真身,也还不确定他在不在这里。如果他在,我去帮你转达你的意思。如此怎么样?”

“可是你与紫峰素来不和,他未必听你多言。”

“那我直接把他绑到你身边,行了吗?”

秋呈子点头道:“行吧。”

再做要求显得有些得寸进尺。

虽说,当年寒月凡入阁,秋呈子还是他的首届执剑教习。

……

作者有话要说: 不卡文,欧耶!

☆、回忆——当年在玄天阁的日子

虽说, 当年寒月凡入阁, 秋呈子还是他的首届执剑教习。

寒月凡入阁时候还未成年, 武功根基也很弱,但是求生意志却非常坚决。秋呈子年长他十岁, 本也对他一世同仁, 别无特别。达不到既定的要求, 他手下的鞭子也从不留情。

杀手阁的训练残酷,月制淘汰晋升, 是不升即死。原本他这样的资质根本撑不过几轮, 可是同批很多优秀的幼童, 因为吃不了这样的苦楚, 也承受不住那么大的压力,更因为看不到人生希望, 比武时候死的死, 自杀的自杀。

可是秋呈子却发现这个孩子心中从未想过放弃,那股不服输的劲头让他折服。他基础差, 学的慢,受得罚自是比旁人多得多。瘦小的身躯连秋呈子都觉得他会熬不下来,可是这个孩子却一次次给他惊喜,让他刮目相看。

后来, 升了级别, 换了执教,秋呈子对他慢慢就淡忘了。

杀手阁没有人情味,杀手之间多半互不交流, 原名入阁后就不准再提,人人也没有新名字,受训时候只有代号,等成为佩剑杀手之后,才能被上级封一个名号。

直到八年后,玄天阁分阁主哲州因为叛逃被阁主处死。分阁改名成月影阁,位列三大分阁之首。

他被传话去面见月影阁主,才再一次见到了寒月凡,当年的寒光月影。

瘦弱的孩童已经长成挺拔少年,冷峻的面容,如鹰般犀利又充满寒意的坚毅眼神仍与当年无异。

“你做了快十几年的教习了,不腻吗?”

秋呈子还记得月影目光如刀得盯着他说的这第一句话。

怼上他凛冽逼人的气势,秋呈子心中微微一颤。

“做了多年,已然熟悉。”

秋呈子说得避重就轻,月影不吃这一套,咄咄逼问:“我问你腻不腻,不是问你熟不熟悉。”

要说腻,自然是有。

十几年如一日,教导一波又一波的杀手,然而,数十年如同一场空,只是无谓的重复。

杀手们不出师的已经死了,出师的送去更高一级受训,便也与他再没了关系。

秋呈子私底下也计较过,自己十几年来也算是一事无成。

不过,玄天阁不养废人,不做教习,就得做杀手。

他不想双手染血。

虽然,作为教习,训童们不合格的时候,他也不得不狠下心来责打,鞭打杖责下的哭喊哀嚎声也早就听得麻木。

看着自己教习出来的弟子不得已互相搏杀拼斗,也有流血,也有死亡。

但毕竟还是和杀手不一样,至少,他不用刀尖舔血。

自己的弟弟,紫峰已经在杀人取命的路上越走越远。

他劝不住紫峰,但还能管住自己。

秋呈子迟迟不语,月影语气加重:“我在问你话,你在绞尽脑汁想什么。你知不知道做教习的下场不会好。”

秋呈子当然知道,做教习的下场,就是死。

教习年长了,就会被新教习替换。老了的教习多年来没有杀场经验,多是被派出执行死士任务,最后有去无回。

秋呈子已经二十六岁,怎么也不算年轻了。

月影显得没有耐心了:“问你一句话,支支吾吾,半天不见回一个字。怎么,当年做教习教我罚我的狠劲都磨灭了吗?”

秋呈子抬头对上月影难以猜透的目光。

他是记得自己的,并不是无意召唤。

是要报复当年对他的刑罚责打吗?

月影冷笑一声道:“别做教习了,到我阁中来帮我。”

秋呈子万般没有想到月影做此安排。

“我不想杀人。”

秋呈子也是铮铮铁骨,时到这步,也不想遮遮掩掩,但求生死有命。

月影轻蔑地冷哼:“由不得你。”

秋呈子被激怒道:“阁主何故如此安排,玄天阁内比我优良的苗子数不胜数,各个都可帮你。”

“报你当年照顾之恩,这个理由,可够?”

秋呈子当真心下暗惊。

若说当年对月影存了照顾偏袒之心,的确是有,但是阁内制度森严,他也还没到到为了庇护别人而牺牲自己的地步里。所以,一切事由做的谨慎隐晦。

他以为月影不知道,却不想他记在心中这么些年。

心中漾起一丝惭愧,秋呈子道:“我并没有为你做多少事情。”

月影面色淡然:“总归让我保住性命,已经够了。”

秋呈子仍道:“我对你算不上恩惠,该吃的苦头一样也没有少,若说保住性命,也是阁主自身的福气。”

月影脸色忽然变得阴沉:“这么说,你打算做教习做到死了?”

秋呈子鼓了鼓底气,坚定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哼,”月影嘲笑道:“笑话,身在玄天阁,这是我一次听见有人对我说要自己选择。”

秋呈子无语,月影继续道:“你还有个弟弟,叫紫峰。”

秋呈子目色收缩:“阁主想说什么?”

“你紧张什么。想跟你算笔账,有兴趣听吗?”

秋呈子向来直来直往的心性,此刻实在受不了月影说一句话带七分心思的样子,索性也露了本性道:“阁主有话直说,恕秋愚昧,不喜猜人心思。”

月影哈哈一笑道:“终于爽快点了。这笔账清得不能再清了,两条路。第一条路,你来我阁中帮我,我暗中运筹,助你弟弟坐上峰阁主。第二条路,你再继续做教习,不出四年的活头。你弟弟也一样,时至今日才是墨级杀手,我看也没什么出息了,结局不用想也能知道。两条路,一个你和你弟弟都能飞黄腾达,一个两个共赴黄泉,到底选哪一个?”

尽管此时此刻,秋呈子对月影无半分好感,但是他所言不虚。

他和他弟弟的前途命运,竟然这般明朗。

秋呈子心中苦笑,横了横道:“秋呈子至此生死追随阁主,还望阁主信守承诺。”

自此以后,秋呈子便跟着月影出生入死。

当年月影初掌三大分阁,年资尚浅,颇受非议。然而,五年时间里,他步步为营,精心策划,一步步稳健了自己的地位。

也信守了当年对秋呈子的诺言,在除去原先的余春林阁主后,秋呈子的弟弟紫峰,在月影的暗中扶持下也建立了自己的分阁。

在一场场殊死争斗中,月影给予秋呈子极大的信任,多少次紧要关头的性命相托。

在牵涉生死存亡的阁内政治斗争中,很多时候连秋呈子自己都没有把握,月影只是问他:”紧张什么?你又不怕死,我也不怕,再说死的也不一定是我们。“

就是这样,他们一起凭着设局谋划和运气躲过一场场劫难,同时一步步强大巩固了月影阁的地位。

到后来,月影甚至有了牵着阁主的实力。

以至于再后来的两年里,他停止接受一切明杀暗杀行动的参与以及布局,阁主也只能将他软禁,却不舍得也不敢轻易动他性命。

秋呈子对这个年少英豪的态度从厌恶,到防范,再到感激,敬佩,最后到心疼。

他明明小他整整十岁,却少年老成,计谋策略了然于胸。

在后来他停止接受任务被圈禁的两年里,日子并不好过。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一首歌《当年情》,原唱张国荣,离我太久远了,反而更爱纪念版,古天乐和古巨基的版本。

☆、回忆——隐忍而伟大

在后来他停止接受任务被圈禁的两年里, 日子并不好过。

虽然阁主没有拿他性命, 然而在整个玄天阁的眼中, 月影等同废人。

一个两年没有战绩的杀手阁,人人得以排挤。

阁外的人欺凌, 甚至当面辱骂。有些也是阁主暗中授意, 用来激怒月影的。他不舍得这把利剑就此消沉, 他还想用他来帮他杀人,谋功。

饭菜里面夹杂了沙土, 却用阁主的名义逼他去吃。

用帮他打扫更换生活用具为名, 故意将他的衣物玷污, 床榻被褥在地上随意拖踩。

知他腰部有旧疾, 他们就故意断他药草。冬日阴冷,一应取暖之物全部毁坏, 让阴湿之气加重他的腰伤。

连弟弟紫峰也落井下石。

被软禁的第二年冬, 大雪连绵。月影的房间却空冷阴寒,一丝暖意也没有。

整个房间除了衣物几件, 连被褥都是秋初的厚度。毫无疑问,月影在这样的天气里,绝不会好受。

秋呈子见他保受腰病痛楚,念及月影对紫峰有提携之恩, 便去找紫峰帮忙。

当日, 紫峰答应给月影针灸医治。原本月影坚决不让外人触碰他的身体,秋呈子劝说了半天他才答应允许紫峰施针。

然而,秋呈子怎么也没有想到, 自己的弟弟却恩将仇报,给月影施了悖行之针。

自那之后月影的腰伤从原本仅仅是受寒劳累才会发作,加重到定期,而且日趋频繁。

也就是从那日之后秋呈子与弟弟紫峰的关系彻底决裂。

分阁主都落得如此境地,月影阁的其他杀手侍从的日子也都不好过。如此,阁内的人因为跟随着他没有前途,判阁投靠其他分阁的大有人在。

只有秋呈子知道,月影在那两年里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他用了两年的时间,故作消沉,隐忍不发,默默筹备好整个逃亡计划。

他暗中疏通,照顾了几十名没有弱冠的训童以及刚刚佩剑的杀手。他肩上担的是几十人的信任与性命。

秋呈子时长看到他紧缩眉头,一坐就是一天,茶饭不用,绞尽心力地推算他们逃亡会遇到的种种可能。

他完全可以一个人走,他有足够的实力。

但是他没有。

他说还可以做一点点事情,也不急着走。

但是事实上,他多呆在阁内一天,就会多受一天的屈辱,也多承担一天的风险。

秋呈子思绪飘荡,陷入在那些远去的日子中。

耳边寒月凡的声音响起:“大哥,过去的事情别再想了。你隐蔽好,我就动手了。”

秋呈子晃神自嘲:“竟是在这时候走了神。你要多加小心。”

寒月凡应声,随即身影掠动,如幻影鬼魅,淹没在一片黑暗中。

“山贼”们觥筹交错,看似没有防备,但寒月凡从他们的吐纳声中听出,在这虚掩的恣欢中,这些人谁都没有放松了警惕。

稍微看过一干人的面孔,没有一个熟悉的。

也是,加上在玄天阁被软禁的两年,离今日已经七年了。

七年前的杀手,现在还能剩下几个。

能确定的是,紫峰不在其中。

可是,寒月凡心中有预感,此处必然是紫峰藏匿隐蔽之处。既然抓了萧慕雪,他就不会放心手下的人全权负责,必然会亲自插手。

不然,就是连萧慕雪都不在这里。

“呜……”

只是一声轻微的□□,却没有逃过寒月凡的耳朵。

寒月凡天生耳力过人,加之后天修习内功,听力十分了得。

寻着声音一路追溯,寒月凡在确定声音发自堆放粮食的仓库。

门缝中探去……

却见一个“山贼”,赤着上身,双腿/分开,恣意盎然……

身下是娇弱的女子……

寒月凡蓦地双目收紧,拳头紧握,丝毫没有犹豫,闪身入内,一剑毙命。

那“山贼”本在醉生梦死之中,终了也没有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魁梧身躯没有呻/吟一声就轰然倒下,身子一丝/不挂的女子展现在寒月凡面前。

女子已然不省人事。

寒月凡心头暗痛,忙拉过地上女子的衣衫替她遮掩。

无奈女子的衣衫已经尽数被撕扯破烂,根本衣不蔽体。

寒月凡只好脱下衣衫,裹住女子。

女子身上有伤痕,看那里,也似乎是受了残害。

寒月凡不敢多看,替那女子遮衣闭体之时,触碰之处腕间竟瑟瑟发抖。

这正是萧慕雪不错,然而此时再不是那个娇艳跋扈的世家大小姐,只是虚弱地昏迷不醒。

“小四,完事了没有?外面兄弟都等急了。说好了一人一次,你可不能独占着不出来啊。”

寒月凡擅长仿音口技,本可悄无声息瞒天过海地将萧慕雪救走。

然而此刻,听见外面男子的污秽言语,猛得握紧了拳头,跟自己较上了劲。

外面男子听到里面久久没有回答,心知不对劲,破门而入。

寒月凡袖口微动,一只薄而轻的飞刀直插入来人咽喉。

血未飞溅,人已无命。

外面陆续几人功将上来,寒月凡下手毫不留情,解决的干净利落。

片刻功夫,粮房门口尸体堆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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