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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是不喜欢,便送些其他东西来,他过来可不是为着这件事。
“今日京城很是热闹,我带你出去看看。”这么多日明溪都在落梅院没出去过,怕是要闷坏了。
明溪的眸子果然微微一亮,她一直盼着出去,可是寻不到由头,沈玦又看她看得紧,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她做出欢喜的模样,换了衣服便跟着沈玦出去了。只是才一出别院大门,沈玦就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两人十指相交,根本没有分开的机会。明溪的心又沉了下去。
街上果然如沈玦所说,处处挂着红灯,人声鼎沸。人人都衣着鲜亮,带着笑脸。不变的是那些小摊贩,过年时也不敢歇,趁着人多想多赚些银子。
明溪自知走不掉,心里那些欢喜全都磨灭,也没了四处看看的心思,目光随意落在前面,心里却在想别的。
沈玦这一路都顾着她,余光瞥见她盯着什么东西不转眼,顺着看过去便看见前面卖糖葫芦的。
上面的山楂个个鲜红饱满,外面裹着一层明亮的冰糖。沈玦嘴角轻勾,小姑娘就喜欢这些酸酸甜甜的东西。
他拉着明溪走快了些,追上卖糖葫芦的老伯,买了一串递给明溪。
明溪看着手里的糖葫芦发愣,儿时她很少吃这些东西,说喜欢也没有多喜欢,只是心里并不厌恶。她只是没想到,沈玦会给她买这个。
“看看就尝出味道了?”沈玦在一旁催她,明溪的手之前冻伤过,若是为了拿这东西再冻着就不好了。
明溪有些为难,她不是不想吃,只是自小家训在,食不言寝不语,大街上,这让她怎么吃。沈玦又在一旁催她,她便轻轻咬了一小口。
山楂的酸味夹杂着冰糖的甜味,很是可口。有那么一瞬,她心里是真的愉悦的。沈玦一直在一旁看着她,见她唇角沾上糖渍,便轻轻抬手替她拭去。
明溪浑身僵硬,反应过来的时候沈玦已经帮她擦好了,大街上这么多的人,她心里再抗拒,耳朵还是泛了红。
一颗糖葫芦才吃完,人群中忽然冲出来一个小童。明溪一手被沈玦拉着,一手拿着糖葫芦,扶不了他,被他撞了个正着。
小童不过四五岁的模样,扎了两个小髫,白白胖胖的,很是可爱。他撞了明溪,自己反而跌在地上,只是也坚强,没有掉眼泪。
明溪忙去扶他,只是沈玦不松手,她拿糖葫芦的手去拉这小童,问他:“撞疼了没?”
小童被她拉着站起,摇摇头行了个礼,奶声奶气道:“冲撞姐姐了。”
沈玦在一旁看着,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娃娃不顺眼,便将明溪往身后一拉,小童的娘亲也赶了过来,她头上簪着素银簪子,身上穿着素色锦缎。给明溪和沈玦赔罪:“小孩子不懂事,冲撞二位了。”
沈玦不会和一个小娃娃计较,明溪更不会。她脸上浮出笑意,说道:“不妨事,只是街上人多,务必看紧些才好。”
这妇人再次赔礼,最后牵着小童离去。明溪握着糖葫芦的那只手握得更紧了些,刚才那小童在她拉他的时候,在她手心里塞了个东西。她不敢让沈玦知道,神色如常地跟着沈玦走。
等沈玦把她送回落梅院离开,她把玉竹也支走,去看那东西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竟然在冬日里也出了汗。
街上的小童给她塞了一张纸,纸被她的汗洇湿了些,但墨痕还算干净,纸上只有短短几个字,元节务必出来赏灯,落款陆行简。
即便没有这个落款明溪也认得出这是他的字迹,陆斐的字,自小便是先生最喜欢的,府里几个哥哥都比不得他的字。
她将纸收起,扔进屋内火炉里,看着它烧成灰烬,这才放了心。行简哥哥不会害她,她要求沈玦届时带她出去。
初三一大清早,明溪便让玉竹去拿了新鲜的菜回来,并且使唤丫头去传话,请大人酉时来落梅院用饭。
她知道沈玦不差这顿饭,她从未过过什么生辰,府里嫡小姐明月过生辰的时候,明远宴请宾客。她过生辰的时候,阿娘给她亲手做长寿面,说要小明溪平安长寿。
沈玦生辰,她拿不出什么东西,便给他做一碗长寿面吧。面容易坨,她才着人先去请沈玦。
明溪很少下厨,但是厨艺也还算拿得出手。玉竹找了几个粗实丫头给明溪打下手。
长寿面做着并不繁琐,水开下面,少用些油盐,最后撒上葱花便是。
只是面端出来许久,沈玦也没有过来。眼看着面快冷了,玉竹心里着急,白日里是得了沈玦那边的准话的,说会过来。难得两位主子有要缓和的迹象,明溪亲自下了厨,沈玦怎么还不来。
她急,明溪却一点都不急。
即便沈玦没有吃这碗面,离上元节也还有数十日的功夫,再寻机会便是。
天越来越黑,明溪索性不等了,让玉竹收拾了床铺便去歇息了。玉竹当值,倚着门柱直犯困,耳畔听到脚步声便抬眼去看,一眼便看到沈玦,她打起精神迎上去道:“大人,主子已经歇了。”
“我进去看看。”沈玦并非有意来迟,沈老夫人定要留他用饭,他脱不开身。
一进屋便看到了那碗面,他凝眉:“这是什么?”
“是主子给大人做的长寿面。”
沈玦走过去仔细看了看这面,卖相实在不佳,隐约能看到一些油腥。他低声问道:“她亲手做的?”
玉竹在一旁如实回道:“是,面都是主子亲手和的……大人”,她看着沈玦挑起面,小声提醒道:“面凉了,您若是没用饭……”
话还没说完便见沈玦面不改色地开始吃面,他用饭的模样很是斯文,不紧不慢,即便是早就冷掉的面,他也没有皱一下眉。
玉竹不再说话,小心地退了出去。
沈玦将面用完,这才进内室去看明溪。明溪觉浅,半梦半醒看见他,便起身抱住他的腰,含糊道:“大人回来了,我给你做面了。”
“嗯,用过了,很好吃。”沈玦轻轻拉开她的手,将她从自己身上拉起,小姑娘在被衾里许久,热乎乎的,他身上寒气重,过了寒气就不好了。
明溪梦呓般继续道:“上元节大人带我出去看看灯吧。”
沈玦自是应下,他把明溪放好,替她掖好锦被,见她重又睡着,这才起身出了内室。
他刚一走,明溪便缓缓睁开眼,水润的眼里清明一片,没有半点睡意。方才的动静她听得清楚,沈玦将那碗冷掉的长寿面全吃了。她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提醒自己不要犯傻,最后才眯着眼睡着了。
上元节一日□□近,明溪有些心神不宁,上次出门沈玦自始至终没有松开她的手,即便真的出门又能如何?
只是她必须试一试。
京城没有再下雪,天依旧寒凉。上元节比之前沈玦带她去看灯会时要热闹多了。处处挂着花灯,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火树银花不夜天。
明溪心不在焉,看灯也聚不了神。路上有卖面具的小摊,不少年轻姑娘和公子都买了戴着。
沈玦握住明溪的手,眼里带着丝笑:“想要这个?”
明溪不敢和他对视,生怕被看穿心思,她摇摇头,正要说话便看到沈玦身后缓缓升起的孔明灯。
上次灯会并没有见孔明灯,她一时新鲜,看着那灯出神。她也就见过两次孔明灯,实在有些新奇。
先是一盏,接着便是许多盏,大片大片的,热闹至极。明溪正看得出神,沈玦却猛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拉,接着便是刺耳的尖叫声:“杀人啦!”
明溪回神,看见人群中几个戴面具的人手里拿着匕首向沈玦刺来。
沈玦身形利落,三五招便将其中一人的匕首踹开,握着明溪的手始终未松开。其中一人反应过来,不再去刺沈玦,处处去攻沈玦和明溪拉着的手。
一人还能躲开,两人便麻烦了些。明溪没有武功,一个不慎那刀便在她手上划了道口子。沈玦见状瞬间便松了手,眼底尽是杀意。
周围人四散逃开,明溪捂着受伤的手,瞬间被一人揽进怀里,她刚要挣扎便听那人低声道:“明溪,是我。”
她扭头,借着灯光看见这人的脸,星眸璀璨,眉毛微凝,正是陆斐,她低声道:“行简哥哥。”
陆斐拉着她往另一侧走,手紧紧握住她受伤的手背,不让血再流出来。他脸色难看,只是现在不能再计较这些。
“城门已经落钥,你不能再在京城了。”沈玦权势滔天,若还留在京城,迟早被他翻出来。
“先包扎好你的伤,马车已经备好了,明日一早便出城。”陆斐回首,满目担心地看着明溪:“别怕,我护着你。”
明溪抿着唇点点头,她手上的伤口是有些疼,只是和自由比起来,这点伤不算什么。
陆斐果然准备好了一切,明溪到落脚之地的时候便有几个丫头过来给明溪换衣服,将她打扮成寻常人家的姑娘。
陆斐并无任何越礼举动,只是凝眉站在门口。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众人皆道逃了一个重要犯人,都察院连夜过来拿人。
明溪并未见过这样大的阵仗,一想到沈玦,她便心里没底。她低声道:“我连累行简哥哥了,此事都是因我而起。”
若成便罢,若不成……陆斐这般身份,不知会不会影响仕途。
陆斐凝眉看着她,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别和我说这样的话,若我早些寻到你,你也不会吃这些苦。”
都察院的人一夜未眠,陆斐和明溪也一夜未眠,次日五更天刚一到,陆斐便着人驾着马车去了城门口。
城门处只有两名守卫,由于天色还暗着,一人举了一只火把,五更天,城门处只有一两个揣着手的行人。
陆斐目光落在城门处,吩咐道:“到了城门不必停,直接冲出去便是。”
城门口不对劲,都察院的人现在还在城内搜人,不可能不来城门口。只是不管他们打的什么算盘,只要冲过去,量他们也拦不住。
车夫闻言将马鞭抽得更狠了些,掠过城门守卫直冲出城门。
明溪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眼看出了城门,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气还没松完,马车便倏然停下。
她心里一紧,透过车帘看向外面,城门外一排身着黑衣腰间佩刀的人骑在马上,手里举着火把,不知在这里多久了。
为首那人正是沈玦,他浑身上下淬了冰一般,宛若杀神,冷冷地,不带什么情绪地看向马车。
“明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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