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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琴落又向被子里缩了缩:“我哪有紧张。”
“那你干嘛把自己裹这么紧?”
“夜里冷。”
寒月凡哑然失笑:“你鼻子都出汗了。”
“是吗?”赵琴落愕然:“可能是冷汗。”
“那就是冷汗吧。”
两个人沉默一会,赵琴落一改往日作风,变得闷声不响。
寒月凡原是一只手撑着头侧卧向赵琴落,见她一直紧张地不知所措,索性双手枕在脑后躺下道:“成亲之前,我都会对你以礼相待。”
赵琴落支支吾吾:“我也没有担心这个。”
过了一会,赵琴落又道:“我就是莫名地……我也不清楚怎么了。”
寒月凡会心一笑:“好了,我又不是豺狼虎豹。”
赵琴落也噗嗤笑出来。
是啊,自己究竟在畏惧什么,竟是扭扭捏捏小妮儿作风了。
拘束感放开,赵琴落忽而想起凝儿送来的饭菜寒月凡根本没有吃下几口。
赵琴落往桌子上望去。
饭菜还是冷冷清清,委委屈屈地被摆在桌角。
还是一点都没动。
赵琴落推了推寒月凡的胳膊:“你一天都没吃饭,这怎么行?”
寒月凡动也不动:“我不饿。”
“哪有人,一整天不吃饭还不饿的?”
寒月凡闭着眼睛:“当然有。”
“谁?你怎么知道。”
寒月凡仍旧垂着眼帘:“我。”
赵琴落轻拧了一把寒月凡的胳膊。
寒月凡假装吃痛叫道:“最毒妇人心,方才还说加倍对我好,这会就动手打人了。”
赵琴落手上加劲:“所以,在最毒妇人心的面前,你最好坦白。”
此招丝毫无效。
寒月凡理也不理她。
赵琴落又不忍心真的下手。
忽而灵光一闪,赵琴落双手去挠寒月凡的脖子。
寒月凡打一个激灵:“别弄,痒。”
赵琴落一击得逞,哪肯罢休,继续在他身上到处挠着。
寒月凡最终求饶:“停手,停手,你这般弄,神仙都受不了。”
赵琴落目露凶光:“那你老老实实去吃点饭,我去给你热热。”
说罢,她便要起身下床。
“不用,”寒月凡拉住了她:“我真不饿。而且,我服了药。这药物有些猛,刺激胃,我现在吃了会恶心。”
赵琴落突然想起,未入琴阳的时候,马天夫也说过,那天清早寒月凡吐得厉害。
“是治你腰伤的药吗?”
寒月凡点点头。
“那吃了药,现在还疼吗?”
寒月凡顿了一会,声音低沉暗哑地道:“疼。”
这是寒月凡第一次在她面前毫无遮掩地说自己身体的痛。
怪不得对于他的身体情况他总是瞒着她。以往,他说不痛,她的心真的会好受些。
就是百里情人蛊毒发的时候,他不让她见面,他说他没事。
她的心就会安心很多。
但是现在,他对她说了实话。
疼的。
原来,他一直是疼着的。
在他对她笑着的时候。
在他亲吻她的时候。
他都在默默地承受着痛苦。
“服了药也没用吗?”
“嗯。不吃药,我行动会不便,基本上不可以行走。那药只能管我肌肉不僵硬,行动无大碍。”
“为什么会这样严重?”
赵琴落柔软的手探进寒月凡的被褥中,抚上他的腰间。
“哪里疼?我给你揉揉。”
“是这里吗?”
“还是整个腰都疼?”
寒月凡眸中闪过笑意:“阿落,你总是爱问别人一连串的问题吗?”
赵琴落哑然。
仔细回想,好像不是,自己竟好似只是对寒月凡有数不清的疑问。
寒月凡将赵琴落的手往腰窝处推了推:“帮我按按这里。这里最痛。”
“好。”
赵琴落轻柔了一会,又问:“有没有感觉好些了?”
寒月凡轻点头。
赵琴落却有些泄气:“肯定没有是不是?我根本不会推拿。”
“当然有用,”寒月凡柔声:“你不是说了吗?即使伤痛不能提前愈合,但是有人关心和无人过问大相径庭,不是吗?”
赵琴落复又展开笑容:“我以后一定要学会针灸之法。是整个腰都痛吗?”
“是整个背都痛。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不过,可以忍受。”
看到赵琴落的神色又黯然了些,寒月凡道:“阿落,我不想你因为这些不开心。原本我不告诉你就是不想像现在这样。”
赵琴落强自露出一抹微笑:“我不会不开心了。我怎能又让你来安慰我了不成。是在玄天阁受的腰伤吗?”
玄天阁是杀手之阁,想到钟苗,李季身上也都是遍布伤痕。不难猜测,玄天阁的训练杀手之法极为残酷。
而寒月凡告诉过自己,他幼年时候学武功并不好。可是既然如此,还能成为玄天阁的分阁主,寒光月影这个称号绝不是这么轻易得来的。
可赵琴落却看到寒月凡摇头:“不是。是天生如此。所以小时候习武也不好。但是以前没有那么严重,后来才越来越严重的。这两年更严重了些。”
“先天如此?”赵琴落有些不解:“那为何你先天有疾,你父亲还对你练武之事如此苛求。”
“他不是对我苛求。是对自己苛求。他是个一辈子追求完美的人。而我,就是他的不完美。是他这辈子的污点。“
寒月凡说这些的时候,语调平静,不带怨恨,仿佛就是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一件和自己不相干的事。
那肯定是因为先天腰病不易习武,后来反其道而行之。又加上玄天阁的残酷生活,才给身体留下暗伤,到如今,腰伤才会变得如此严重了。
赵琴落心中这样想,口上却没有说,免得徒增伤感。
“时常发作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时时腰痛。”
“以前也没有那么频繁。也是近两年,时不时就犯起来。也算是时常发作,搞的我很被动,诸事不便。”
“你不是大夫吗?无法医治吗?”
寒月凡苦笑:“古语有云叫医者不自医,还真是如此。除了多休息,别的一切药物作用都不大。”
“那你就多休息呀。”
“我自己休息的挺多了。我总不能天天躺着不动吧。何况,躺着也不行。久坐,久站,久卧都不行。是个磨人的病。”
赵琴落终于明白了。
为何与寒月凡第一次遇见时候,他夜里就会休息得很早。
为什么和他们一起赶马车去缥缈谷寻师叔的时候,他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透着一副有气无力。
原来,长途马车劳顿,他的腰伤肯定会吃不消。
可是他从来从来没有在人前表露出半分怯弱。
赵琴落的指尖又触摸到他腰上缠裹的纱布:“你总是伤口恢复的这么慢吗?”
作者有话要说: 阿落的心情和你们是一样的吗?
☆、一夜共枕
寒月凡将赵琴落的手缓缓向上拉,一直拉到胸口,让她的手掌紧紧地贴在他的胸上。
赵琴落滑嫩的指腹摩挲在寒月凡胸口坑凹不平的肌肤上。
他的心脏在她的掌下强有力地跳动着。
寒月凡从脑后抽出一只手,示意赵琴落枕上来。
“我们不谈这个了。午后你出去了一段时间,是去哪里了?”
赵琴落枕在寒月凡的胳膊上:“我让凝儿带着我把整个银花村都仔细走了一遍。我发现很多可疑的地方。”
“不急,你一样样的跟我说。”
“这里确实就是我之前在幻境中看到的银花村没错。据凝儿的说法,这里并没有发生过有人纵火屠村的事情。”
“可是你钟苗姐姐他们总不会凭空捏造,这么说我又做了亏本买卖,我可是白白受了一剑?”
“谁叫你当时这样逞英雄。”
“我当什么英雄。你没看出来李季的心性么,人看不出有多机灵,脾气倒一头倔牛一样。他当时认定我是罪魁祸首。我要不是给他安抚一下,你们之间早就决裂了。”
“可是你受了他一剑,干嘛就忙着走呀?你知道我多担心吗?”
“不知道。我看你后来跟君陌在一起也挺开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们的?”
“这个不能跟你说。”
“那你当时干嘛一走了之,可以说吗?”
寒月凡无奈:“阿落姑娘,你那季大哥是要杀我偿命的。他是没有想到我会不还手接他一剑,一时觉得理亏。但是他认定我是凶手,理不理亏都还会跟我计较到底。你又不跟我走,我接着呆在那里再挨他一剑不成。”
赵琴落承认,季大哥的性子确实刚烈。
“所以,这是第一个想不通的地方。银花村明明好好的,可是人会出现这么多年的错误记忆吗?”
“听你这样说。还有第二个想不通的地方?”
“还有就是,银花村是一位叫莫云烟的女子给各处流离失所的难民建立的栖身之所。村里的人称她为族长。”
“那现如今此人何处?”
“若干面前就不见踪迹,再也没有回来过。而且这里有一座神女峰,峰上当年被莫云烟下了禁令不得入内,而峰底却种植了大量的金合欢。”
“哦?金合欢可不常见。”
看得出连寒月凡听了神女峰脚有大量的金合欢也是大吃一惊,赵琴落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我在想,这为莫云烟会不会和你母亲有渊源?”
赵琴落问完以后心中又惴惴不安。
寒月凡的童年怎么说都不甚欢乐,赵琴落可以感到他会有意无意地刻意回避谈及他的双亲。
“多半有关联。我可从来不信这世上有无巧不成书之言。”
“还有就是。钟苗姐姐他们以前的确在这里居住过一段日子。别的我也没有探听说什么。寒大哥,你累不累?要不今日早些休息吧。”
“我不要。”寒月凡很干脆地回答。
“为什么?你还是早点休息为好。我不老跟你说话了。”
寒月凡却不乐意了:“那我闭目养神,你跟我说话,我听着可好?”
“好啊。你让我说什么呢?”
“说说君陌吧。”
“你不是吃醋了吧?君陌师兄孤身一人,现在也不知什么情况。”
寒月凡却又睁大了眼睛:“我就是吃醋了。你跟他在一起柔声细语的。尽会跟我凶。”
赵琴落在被窝里嘻嘻直笑:“寒大哥,你怎么像个小孩子。君陌师兄可不像你,人家是翩翩公子,我自当有理对待。”
“我哪里不是翩翩公子了。你是故意针对我。”
是么?
听寒月凡这样一说,赵琴落在心中也这样问自己一句。
“不过,”寒月凡带着倦意的声音悠悠在耳畔响起:“你别担心他。既然双生珠还是安然无恙,他就无性命之忧。”
“可是即便如此,不知他身在何处,心里还是慌乱。你就一点都没有这种感觉吗?”赵琴落低落道。
“没有。我心肠硬。”寒月凡闭着眼睛,好半天吐出这几个字。
赵琴落思绪纷飞。
各种疑团盘根错节,找不到头绪。
赵琴落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疑点,寒月凡这次连一点点看法都没有提出来,问道:“寒大哥,你怎么不说说你的想法?为什么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凑在一起都这么古怪。”
半晌没有回音。
赵琴落侧目瞧去,寒月凡已然入睡。
他的一只胳膊还让她垫在头下。
另一只手还温热地覆盖在她的手背上。
呼吸安稳,竟是已经熟睡了。
赵琴落轻轻将她枕在脑后的胳膊抽出来,塞进被子里。
他的胳膊不似自己的细腻柔软,有着男子独有的力量感。
这是赵琴落第一次与一个男人同床共枕,紧张又好奇。
也算是肌肤相亲吧。
她暗自这样想。
她看了他的全部。
他就这样毫无警惕地安睡在她身边。
她抚着他的胸,环着他的腰。
一种特别的情感在赵琴落的心里滋生蔓延,慢慢充斥满她整个少女心扉。
次日清晨,赵琴落醒来得出奇地早。
许是第一次与人共眠,身体不自觉地会紧张。也兴许是接踵而至的谜团沉甸甸的压在心头所至。
寒月凡还是睡得很熟的样子。
赵琴落不忍心打扰他。
他这一路追随,委实是太辛苦了。
靠的这样近,赵琴落可以观察到寒月凡的每个毛孔,可以看到他呼吸时候的起伏。
许是常年做杀手历经风吹雨打,寒月凡的皮肤不似君陌那般如玉光洁,他的肤色古铜,双鬓间有淡淡的络腮,下巴上因为之前易容的缘故,也长了胡渣。
细看之下,腮后还有一道极轻的细纹。
但就是这样一张不能称为完美的容颜,却散发出强大的吸引力。
人间龙凤。
赵琴落的心中不觉闪出这样几个字。
突然间想想自己的容貌,她有点自惭形秽,又有些捡着便宜的欣喜。
这么着痴痴傻傻的时候,寒月凡突然睁开眼睛,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看?”
赵琴落被吓得不轻,捂着胸口:“你故意的,早就醒了。还突然睁开眼睛吓我。”
寒月凡翻了一个身,继续睡:“你这么盯着人看,睡佛爷也能醒。”
见他倒头又要睡,赵琴落有些心急:“寒月凡,别睡了。起来吃点东西。我爹说了,久睡伤身。”
“那是你爹说你的。”
赵琴落吐了下舌头:“好吧,算是让你捉短了。不过,你还是起来吧。起来洗漱下,活动活动,比老躺着好。”
寒月凡动都不动,置之不理。
心想只怕他真是累了,赵琴落便轻身下床,一番梳洗简装,正要出门时候,听见寒月凡叫她。
“阿落,要去哪?”
赵琴落转身,见寒月凡已经睁开眼睛看着她:“你继续休息吧。我去看看早上给你吃着什么。”
“别走,过来。”寒月凡唤道。
“我去去就来。还要去看看欣儿怎么样了。”赵琴落已经要去拉门栓。
寒月凡还是不依:“别走。我不饿。你真是好心,欣儿没事的,等她醒了,你慢慢为她解了瘴毒就行。还是先来看看我怎么样吧。”
赵琴落无奈依言而来:“寒大哥,你怎么变得像个小孩子了。”
“那又怎么样?”
赵琴落有些迷惑:“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呢?”
寒月凡不语,只是缠着她的手不放。
良久,寒月凡磁性的声音夹杂些迷茫复又响起:“我也不不清楚哪个是真正的自己……面目戴久了,摸不清自己的心了。”
“哪样的你我都喜欢。”
“夺人性命的我,你也喜欢吗?”
赵琴落没有想到寒月凡会突然这样问,一时怔住。
“那我起来了。你这么说着说着,我还真饿了。”
两人因为都刻意回避了方才的话题,气氛微微有些尴尬。
寒月凡起身的时候微皱了下眉头,下床后就站着一动不动。
赵琴落会意地上前帮他按揉腰部,一面动作,一面担忧喃喃自语:“就没有法子根治吗?”
“有。”
赵琴落双目发光:“真的,如何做?”
“就你现在这样。吾有醉生梦死之感。”
两人又是一番嬉笑玩乐。
而后,便一同出门,宛若一对寻常夫妻。
欣儿还没有醒,可是看气色已经好多了。
凝儿平日与欣儿交好,也早早就来到了这里。
赵琴落和寒月凡随凝儿引路,同银花村的村民们聚在一起用了简餐。
村民们稀稀落落只剩下三十余人,清一色的老弱妇孺,凄凄惨惨。
然而每个人的脸上都不同于往日的死灰。
因为他们面前的这两个非比寻常的年轻人,他们复又充满了希望。
众人期许的目光一道道落在他们身上,赵琴落早已觉察到他们这种众望所归的缪望,一顿饭吃的极其别扭。
回看寒月凡,赵琴落真是佩服他这种定力。
众目之下,悠然自得地品着碗里的清粥,那模样仿佛在喝燕窝人参汤。
赵琴落忍不住低语:“很好喝吗?用得着这样?”
寒月凡咂咂嘴:“很好。”
赵琴落低头又喝了自己碗里的一口粥,仍旧是清寡无味:“难道你我的不一样?”
“粥当然是一样。还能有什么不同?”
“那你说很好喝?”
“我是说现在这样很好。你不觉得很好吗?”
赵琴落心中一滞,忽觉百感交错。
是的,这样真好。
撇开一切纷扰担忧,就这样跟他一起日出而起,一碗清粥,平淡安稳。
徐婆婆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的表情多时,此刻禁不住拍手而笑:“哎呦,我说落儿,你昨个还害羞什么呢?你们这个样子,不是少夫少妻谁信呀?”
得了,不用看寒月凡的表情,也知道他听到这句能乐成什么样。
果然,寒月凡厚颜无耻地承认下来。还与徐婆婆叨絮良久,一派乖儿孙的作风。
赵琴落觉得此刻实在是不能再呆下去了。
弹起身来,拉过寒月凡,对着徐婆婆等道:“婆婆,欣儿估计等今日傍晚才会醒了。我和寒大哥还是抓紧时间四处走走,好查看水鬼之事的线索。您和大家就最好还是聚集一处,尽量不要分散走动了。”
徐婆婆慢点头:“有理,有理。”
一见徐婆婆应允,赵琴落拉着寒月凡,风似的一溜烟地跑。
可算是离开是非之地了。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赵琴落松手喘气,回身看寒月凡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平淡的幸福
☆、只在乎你
赵琴落忍不住问道:“寒大哥,银花村的人如今被不明水鬼害得这样惨。君陌师兄也下落不明。难道你都不着急吗?”
寒月凡慢悠悠地跟上来:“急有何用。”
此话似乎颇有道理,可赵琴落觉得有那么些不近人情。
“寒大哥,你明明很关心你身边的人,为什么非要这样冷冰冰的说话呢?”
寒月凡却冷哼一声:“那你错了,除了你,其他人我谁都不关心。”
赵琴落据理力争:“不会的。你昨日不是还冒险救了欣儿。”
“那不是你让我救的。”
“我若不让你救你可以见死不救?”
“你不让我救,我费那么大力气干什么。旁人死活与我何干。”
“可君陌遇险的时候,你不是也想下水寻他吗?”
“阿落?你记错了吧,我从未想下水寻他,事实上也如此做了。”
这个人倔脾气上来真是无懈可击。
赵琴落不放过最后一丝希望:“若是寒庄的人遇上麻烦了。他们都与我无关,那样就不是因为我,我便也不信你可以坐视不管。”
寒月凡半晌无语……
这下看你怎么说。
“那我也管不了。我只是挂名庄主,庄内事务早两年都交给二弟了,归他管。”
赵琴落气结:“那你二弟遇上麻烦了你管不管?”
寒月凡眼睛一亮:“你倒提醒我了。等回去早日为他相个夫人,以后他归他夫人管。我就只管你。”
“大丈夫志在天下,怎可整日围着我转?”
“我要天下作甚,我就要你。”
绕来绕去,又回来了,赵琴落心下决定这是此生最后一次与生意人吵嘴仗,败得惨不忍睹。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来到神女峰脚下。百千丛的金合欢随风摇曳,形成一条金黄色的脉波。
“这就是神女峰?”寒月凡注目瞭望。
“是的。你有没有觉得,峰如其名,会觉得真如神女一般在凝夫盼归?”
“哪有这么多不切实际的联想,遇到叛心人,不归就不归了,盼他何用。走吧,上去看看。”
“……”
赵琴落一脸沉郁地跟上前去。
真是,不解风情。
神女峰上一点都不美,一片荒芜,杂草丛生,废弃了很久,很难辨识出道路。
登峰的路也颇为艰辛,杂草及腰,他们只能试探着上峰的路。
寒月凡牵着赵琴落的手在前面开路,两人走了许久,寒月凡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
“怎么走也走不上去,我们还在山腰上打转。”
“怎么可能?”赵琴落四处环顾。
这里四周都是杂草,根本无法清楚地辨别是否走了回头路。
可是凭着直觉,赵琴落觉得他们是一路直上,连弯都没有转才对。
“难不成,你看这些草就能看出哪些是我们走过的?”
赵琴落折腰细看身边的杂草:“可是,这些草不都是一样的吗?”
寒月凡敲敲赵琴落的脑袋,道:“你想什么呢。看草能看出来区别,也太过抬爱你夫君我了。”
赵琴落蒙蒙地揉了揉脑袋:“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走原路?”
“这些杂草看似是因山峰荒废,无人问津而杂乱无章,实则是有人故意为之。有人利用这些草效仿三茅宫假山阵摆了一出阵法来困死入峰的人。”
“何谓三茅宫假山阵?”
“三手真人利用三茅宫假山布置的一种奇门迷魂阵。这假山和围墙差不多高,落进假山便觉四周昏黑、山陵起伏、高峰插天,天论你如何奔跑,都找不到出路。”
赵琴落感叹道:“想不到这世间真的有玄门阵法。该如何破解呢?”
寒月凡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赵琴落:“阿落,你是不是认为我无所不能?”
赵琴落嘿嘿笑:“这么说你不懂阵法?我终于发现你也有不会的东西了。”
寒月凡面色阴沉:“这个值得你如此高兴?”
赵琴落使劲点头,随即面露忧色:“那可如何是好,你我都不知阵法玄机,该如何出去?”
寒月凡示意赵琴落拉住自己的胳膊:“来,抓紧了。待会可别害怕。”
赵琴落拉住寒月凡的胳膊,但觉腰间一紧,身子已腾空跃起。
侧目的风景飞速地在眼前掠过,耳边风声簌簌,一跃一跳,轻便灵活。
他们向两只飞鸟般在山间自由穿梭。
寒月凡几下翻落,便带着她跃到数丈高处,依着山间从树,借力发力。
身法轻灵,高低进退自如。
赵琴落根本不用发力,全身似乎已经失重,好似在空中飘走。她禁不住张开另一只手臂,掌心上春风拂过,好像与风儿握了手。
在她还没有尽情享受好如此玄妙的感受时,已足间点地,着地落稳。
“你是云中飞燕吗,简直来无影去无踪。”赵琴落惊叹不止。
“我从未见过如此上乘的轻功。”
“好玩吗,”寒月凡也难得露出了少年心性:“我也觉得好玩。我喜欢这样的感觉,它让我感到自由。”
“其动如影,其快如风。你果然担当这几个字的美誉。”
“可惜都没有用到正途上。这句话还有后面几个字呢,寒光乾坤,月下孤魂。”
寒光月影。
赵琴落知他并不需要安慰,索性笑吟吟道:“我倒是希望未来夫君是个所向披靡的人物。”
“那你就要失望了。我此生宏愿就是娇妻藏屋,锅台灶碗,儿孙满堂。所向披靡不成了。”
赵琴落咯咯笑道:“那王四爷听到你的宏图大志可要气得吐血了。”
寒月凡也俊笑:“我们已经出了假山阵,这里该离山顶不远。我们四下寻看,依据如今的情形推测,这神女峰定是非比寻常。”
两人在山上兜兜转转了许久,最终把目标选定在一只枯井上。
赵琴落探头向井中望去,一片漆黑,有深不可见底之感。
寒月凡问道:“这口井有何古怪?”
赵琴落想了想:“其一,荒山野岭,突兀地出现一口井,本就不合常理。其二,一眼望去,深不见底,更是有蹊跷。”
寒月凡眯起眼睛赞道:“阿落这一趟江湖没有白走,总算生锈的脑袋磨光了些。”
赵琴落当即接口道:“那是。”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的。”
寒月凡嘿嘿笑了笑。
赵琴落看到他笑,心里也不计较了。他觉得最近寒月凡总是很开心的样子,一改往日的肃穆沉闷,活泼放纵很多,眉宇间都透着轻快。
“寒大哥,”赵琴落指了指深井:“我们要下去吗?”
“自然要下去一探究竟,难道等在井边,水鬼就能出来告诉你他们是谁?”
赵琴落有点犯愁:“可是这井看起来极深,井壁光滑,我们如何攀岩而下?”
“哎,”寒月凡叹了口气,道:“小姐,山中四处不是长满藤木,我们随便编一条藤绳即可。”
“对哦,”赵琴落一拍脑袋,也对自己的木讷忍俊不禁:“编藤绳我可在行了,这个交给我。”
赵琴落这次可没有半点吹嘘,寒月凡拿起她编制的藤绳,点头称赞:“还不错,结实吗?不然要摔成肉饼的。”
赵琴落非常自信地道:“保证结实。”
“那好,你在这等我。”
说罢,寒月凡将藤绳一尾固定牢靠,另一尾缠在腰间,就要下井。
赵琴落踏步上前将井口死死堵住:“我辛苦忙了半天,为什么不带我去。”
“又不是带你去玩。”
“我当然知道。”
“那你还去。”
“我难道在你心中半点忙都不上吗?”
“我没这样想。”
“那就带我下去。”
寒月凡坚决地摇头:“不行,下面不知情形如何,不能带着你下去。”
赵琴落也一步不让:“正是因为下面不知情形如何,更不能让你一个人下去。”
寒月凡低劝道:“阿落,你在这等着。要是我有危险,你还能……”
“想都不要想,”赵琴落立刻打断:“从现在开始别再想一个人冒险。你要么带我一起下去,要么等你下去了,我就再编一条藤绳,自己下去找你。”
寒月凡还在迟疑:“这样……”
赵琴落第一次看到寒月凡被抢白的样子,有种一雪前耻的快感,得意道:“寒庄主,这笔买卖怎么算划算?”
寒月凡终于让步:“带你下去可以。但是你得先答应我。”
“答应,答应,都答应,你说要答应什么。”
赵琴落顺服地回答,心里却偷笑:先答应你,到时候做不做得到还不是另说么。
寒月凡如同通晓读心术般道:“答应了就要做到,别想着先口头上应付我。”
果然是老奸巨猾,赵琴落给寒月凡加了一个定义。
“我就是老奸巨猾,所以别想班门弄斧。”
要不要这么准,赵琴落觉得脖后发冷,有点毛骨悚然了,乖乖道:“答应了,肯定做到。”
寒月凡开始说条件:“第一,不许莽撞,凡事听我的意见行事。”
赵琴落点头。
“第二,你武功不好,脑子也不灵敏,所以不要逞强。”
赵琴落点头:“谈条件你也不忘了损我。”
“第三,如果遇到危险,我是说如果,我叫你先走,你就得先走,知不知道。”
“好。”
“都能保证做得到吗?
“能保证。”
寒月凡又叹了口气,道:“可我为何感觉你的保证很不可信任。”
赵琴落觉得这一局她已经略胜一筹就不能再跟寒月凡多扯下去,免得又落了他的圈套。
“寒大哥,你变得真啰嗦。我们快下去吧,说不定水鬼就藏匿于此,正在残害被掳走的村民,我们及早一刻还能多救条人命。”
赵琴落又指着寒月凡缠在腰间的藤绳:“你都系好了,我怎么办?”
寒月凡道:“我先下,待会我抱着你,你抓着我胳膊就好。”
赵琴落不解:“那我为何不干脆也系一条藤绳,万一你松手了,我岂不是命丧黄泉。”
寒月凡已经拉着藤绳迈入井中,伸手示意赵琴落抓着他下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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