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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华府管家听了自家姑娘的话,十分无奈。

她是最会耍赖的,说着说着,眼睛里又泛起了泪光,要哭不哭地看着文琢光。

文琢光知道她是怕自己又消失,拍了拍她的背,耐心道:“你今日偷偷跑走,你父母都急坏了,我方才给他们送信来接你的。如今天色也晚了,再不回去,他们更要着急了。”

她说什么也不肯动,只是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一幅很是坚定的模样,像是预备在这里生根。

文琢光不由失笑,“几岁的人了,还这样耍赖?”

柔止也不说话,只是睁着自己清亮的眼睛定定地瞧着他,手指则悄悄地从他袖口钻进去,捏住他的手腕,讨好般地摇了一摇。

文琢光不由莞尔,反过去捉住她作怪的手,虚虚地握在手心中,他哄道:“你先乖乖回去,过几日我空些了,便来看你。”

柔止狐疑地道:“几日?”

文琢光见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好骗的小姑娘了,无奈,只好与她约法三章,三日之内一定要再去看她,这才把小祖宗给哄了起来。

红袖拿了一套东宫的侍女常穿的衣裳给她换上,少女身姿玲珑,穿得倒是合身,却也叫原先十分板正的宫女衣饰都变得鲜活明艳了起来。她板着脸看着文琢光:“说好是三日。”

文琢光“嗯”了一声,再三保证自己绝不敢望,目送她进了宫内暗道,方才回身。

……

急了大半天的华家父母终于见着全须全尾归来的宝贝女儿,齐齐地松了口气。

林含瑛板着脸说她:“还好太子殿下赶来得及时,不然瞧你可怎么办!”

柔止整个人都还沉浸在与她的阿徵哥哥久别重逢的喜悦中,闻言倒是想起来,脸上一红:“那、那可有人知道,我失踪的事情?”

林含瑛叹了口气:“没有,你身边那个叫红袖的侍女十分机灵,对外说你是受不了正午的阳光,便先行下山休息了。今日同行的女眷中也有几个身子弱的,也同样早早立场,应当没有人注意到你。”

可是太子抱了个少女回东宫的事情,如今在外头被传得风言风语的。甚至有人有鼻子有眼地说那是太子殿下养在外头的姬妾,林含瑛听了只觉得愈发头疼。

好在没有牵扯到她的宝贝女儿。

华谦见夫人已责备了女儿,便温和地摸摸她的头,只是说:“京中的局势如今还是有些不明了,太子殿下先头不愿与你接触,也有这个原因在,你可没有责怪殿下吧?”

柔止小脸一红。

不仅责怪了,还、还哭了半天,叫他好声好气地哄了半天。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方才一时哭得情难自禁,回来的路上叫冷风一吹,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放肆了。

文琢光救了她,她不但不领情,还要不理他,哭得他手足无措……

瞧着女儿心虚的面容,华家夫妇都知道她做了什么。林含瑛不由责怪道:“你这孩子,对着太子殿下,可不能与昔日一般了,他毕竟是储君,君心难测,何况这些年太子威势渐重,你难道忘了那日林次辅门前所见所闻么?”

柔止立即理直气壮地说:“那他肯定有苦衷啊!”

林含瑛:“……”

行,当你娘我什么都没说。

华谦倒是比较从容,他笑道:“罢了,太子殿下便是喜欢她这性子的,不过扇扇要知道,切不可将旁人对你的好视作理所当然,回头应当好生感谢殿下。”

柔止点了点头。

华家夫妇见她面色憔悴,心疼女儿今日在外折腾了一天,又是大悲大喜的,忙吩咐她好生盥洗后早早歇下。

柔止叫丫鬟服侍着泡了个澡,散了长发,穿着寝衣乖乖地躺在床上,看着外头的月亮。

今日正好是圆月,同她的心一样圆满。

她又想到那个熟悉的怀抱,以及文琢光纵容的行为,心里开心极了,便搂着被子,笑眯眯地翻了个身。

扑扑见她躺下,也慢慢地踩上她的肚子,被柔止搂了个满怀。她笑眯眯地道:“扑扑,哥哥回来啦!”

扑扑蹭了蹭她的掌心,懒洋洋地“喵”了一声,像是在说“知道了”。

……

等柔止彻底睡下的时候,红袖方才蹑手蹑脚地出了屋子,到了东宫之中。

她深深叩首,以额触地,恭敬地同文琢光行了大礼,“参见太子殿下。”

文琢光“嗯”了一声,问:“她如今怎么样了?”

虽然他语焉不详,可红袖知道太子问的自然是柔止,便一五一十地回了:“姑娘今日回府,被夫人和老爷略说了几句,用了些晚饭,奴婢给姑娘上了药,姑娘似乎很高兴的样子,搂了猫儿在床上自说自话了好一会儿,还在床上滚了两滚,许久方才睡去。”

文琢光不由莞尔,想着的确是她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红袖汇报完了柔止的情况,便复又叩首,请罪道:“我今日并非擅离职守,而是被人引开,那人手握暗卫调令,命我下山去一茶馆中等人,我久等无果,可再赶回去时,姑娘已然去了密林之中……今日之事,乃是我失职,以至于姑娘遭此横祸,奴婢自愿领罚。”

华谦夫妇也不知是否猜到了她是太子身边的人,因而今日并没有对她有半句苛责。可红袖却知道自己不能怀抱侥幸之心,因而主动前来东宫,阐明真相。

文琢光并没有说话,他轻飘飘的目光似乎在她弯曲的脊梁之上飘了许久,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即便他什么也不说,仍有无言的威压倾泻而下,红袖身子伏得愈低,背后已然冒出了冷汗。

“罢了,”半晌,文琢光开口说,“扇扇喜欢你,若罚你太重,她只怕要心疼。自去领十军棍罢。”

红袖松了口气,叩首谢恩,她恭敬退下,却又听身后太子殿下沉声发问:“你说,那人手握暗卫调令?”

红袖忙道:“是的,那调令与殿下手中那份一模一样。”

文琢光挥手让她退下,自己却兀自坐在原地,望着跳跃的灯火出神——

他所知道的暗卫调令,一共有两块,一块乃是他母亲孝懿皇后所有,孝懿皇后死后,便传给了他,而另一块,则在皇帝手中。

调令虽有两块,可这些年下来,暗卫队伍早就被换过一通,如今悉数听他一人命令,皇帝手中那块调令已是名存实亡,又怎么会忽然出现?

还是说,皇帝手中的调令,早已被旁人所窃……?

他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观棋便又进来了。

秋深露重,观棋进屋的时候,便带来一股凉意,文琢光用手虚虚拢住面前灯盏,护住那柔弱的火苗,抬眼看他:“事情查得如何了?”

观棋笑了笑,说:“都清楚了,今日文琢熙为了与殿下争秋狩头筹,特地命手下的训犬太监替他将猎犬带来,今日险些咬伤华姑娘的那条狗,确确实实是出自九皇子府——不过,估计文琢熙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的狗被人动了手脚,在今日牵出栏之前,被喂了致狂的兽药。”

这简直是变着法地往文琢光手上送把柄。

文琢光问:“训犬太监呢?”

观棋道:“自缢死了,家中甚至还留下了一些……陛下的衣物。我过去不久,金吾卫的人便来了,我怕孟将军发现我,便把东西复原就离开了。”

文琢光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

处心积虑将柔止引到猎场的、手握暗卫调令之人;忽然出现在猎场、见人便发狂的猎犬;自缢而死,偷藏皇帝衣物的训犬太监……

皇帝身边一贯护卫重重,即便是秋狩时放松了警惕,却也不是一条狗便能袭击到的。可依着皇帝多疑的性子,这几样东西就足够他发疯,狠狠地处罚文琢熙乃至孙贵妃了。

那幕后之人,只怕也并不想叫文琢光在此事中置身事外,不然不会特地将柔止引来,令她涉险其中。

真是好一场大戏。

文琢光忽地笑了笑,自言自语地道:“那就再替他添一把火。”他沉郁的目光略过远处,那是皇帝勤政殿的方位。

……

文琢熙坐在屋内,面色铁青。

他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过是想借猎犬拔得头筹,怎么就变成了蓄意行刺暗杀皇帝了?他想同孙贵妃商量,可皇帝回宫便犯了头疾,孙贵妃侍疾在侧,抽不开身。

可皇帝已经授意金吾卫孟云彻查此事!

以孟云的本事,查出那条狗是他所豢养的,不过是一两天的问题!

不过文琢熙倒也不是很慌张,毕竟皇帝宠爱他母妃,这事儿总归是能糊弄过去的。

因而他愁了一阵子,又想起一桩事情来,叫了贴身的小太监问:“今日我那皇兄抱的那女子的身份,打听出来了么?”

小太监摇摇头,只说:“今日有不少夫人姑娘们说日头太盛,早早立场了,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是谁跑到猎场附近去。”

文琢熙兴致勃勃地道:“再差人打听打听,本宫很是好奇,能叫我那皇兄沉湎至此的绝色佳人,在床上用起来是什么滋味。”

小太监迟疑了一下,劝道:“殿下,先前的事才被压下去没多久呢,您忘了贵妃娘娘的话了么?”

文琢熙没好气道:“母妃说我归说我,又舍不得碰我一指头。再说了,这江山也迟早是我的,到时候那些适龄女子,还都得求我纳娶呢,我若愿意碰谁,那是给她脸!”

小太监忙笑呵呵地应声:“正是。”

文琢熙想到这等亵玩女子之事,便心情愉悦,将方才的烦恼忘却了打扮。他长舒了口气,摆摆手道:“罢了,明日一早,我再入宫与母亲商量对策,你先叫人送点吃的上来。”

九皇子府的宵夜一贯是极为丰盛的,今日也不例外,满满当当一桌,皆是荤菜,红烧清蒸爆炒煲汤,琳琅满目。

文琢熙大快朵颐,等他吃得差不多了,却忽地听见有人慌慌张张地到跟前来报——

“殿下、殿下!不好了!”

文琢熙皱眉,认出那是自己新派去养狗的小太监,先前那个今日秋狩后便像是蒸发了一般不见踪影,文琢熙看重猎犬,立时又新叫了人去伺候那群狗大爷。

他没好气地道:“慌慌忙忙的,有什么事?”

小太监脸色惨白,眼神也直勾勾的,显然是被吓坏了,“狗、狗……殿下!”

文琢熙听见爱犬出事,立时便紧张了起来,亲自到犬舍中去。

原先犬吠阵阵的犬舍,已是一片死寂,空气中处处弥漫着血腥味,文琢熙忍着反胃再近前了去看,险些没把方才的宵夜吐出来!

只见地面、笼子里,处处都是已然发黑凝固的血液,所有的猎犬皆不知所踪,唯独剩下一张张血淋淋的狗皮,被挂在了笼子上,迎风招展……

偏偏如今这头挂的还是素色灯笼,瞧去便如命案现场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文琢熙呆呆地站在原地:“怎么回事?”

“不知道……”小太监方才便被吓得够呛,如今更是哆哆嗦嗦的腿软。

忽然又有人喊着“不好了”,冲着文琢熙跑过来。

文琢熙皱眉,冷冷道:“又怎么了?”

那人正是九皇子府上的一个厨子,他声音发紧,呼哧呼哧像风箱般,断断续续地道:“厨房、厨房都是狗尸!砍了头剥了皮,开膛破肚,被血淋淋地挂着……厨房的一些肉品,全被狗肉所换了……”

文琢熙顿时想到了那桌色香味俱全的菜。

他再也忍不住,跑到远处,吐了个天昏地暗!

“查……给我查清楚!”他色厉内荏地冲着手下的人吼着,旋即再也无法在这里待下去,几乎是逃开了这遍布鲜血的犬舍。

屋内那一桌狗肉很快就都被撤了下去,文琢熙心下稍稍好受了些,又觉得自己身上沾了腥气,又忙叫着沐浴焚香。

好不容易一番折腾下来,他方才好受了些,也很快想到了会做出这件事情的人。

……是太子。

他嘴角僵硬地抽动了一下,面色阴沉得几乎要滴下水来。他想到了自己今日在人群中所看到的场面——

他不可置信地想:难道,文琢光是为了那个女人才来整我?

文琢熙一面想着,一面宽衣上榻。

可还没等他想好如何反击,他的手就再一次接触到了黏糊糊、冷冰冰的液体,他掀开被子,看到了在床榻内侧,怒目圆睁的猎犬的头颅——

如今光线昏暗,那头颅阴森吓人,獠牙大张,简直是像来向他索命一般!

文琢熙惨叫一声,心理防线再一次被击溃,他跌下了床,踉踉跄跄地往外跑去。

今夜,有人睡梦香甜,自然也有人恐惧到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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