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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平儿面见王夫人,盈盈俯身请安问好,礼仪周全,态度恭顺。王夫人这里非但不做丝毫回应,反而直眉瞪眼瞧着平儿,一幅要把人生吞活剥的虎狼气焰。

平儿心下暗暗诧异,只不知这是打得那门冤枉官司。因王夫人不开腔,平儿便低眉顺眼静候着。

王夫人看着平儿一幅云淡风情的摸样,没事人一般,就跟她主子一个德行,心头火苗蹭蹭直冒,手上青筋暴突,嘴唇抿得死紧,目光森森寒光只闪,气急鼻翼颤悠悠只扇,似乎是在极力忍耐克制,方没把账册砸到平儿脸上去。她目光不错的紧瞪着平儿,果敢举手一挥。

周瑞家里忙端正了腔调,对堂下乌压压的管事媳妇子们言道:“太太有话要问平姑娘,各位管事们稍后再来回话。”她这里高高端着姿态,眉宇间难掩得意之色,说话语气强硬,不容置否,俨然就是贾府里的管事娘子了。

众管事媳妇子都是打小在这府里摸爬滚打,混成精怪的人物,见了此情此景,心知肚明,王夫人新官上任三把火,头一把火大约要烧琏二奶奶,这是要先拿平姑娘做筏子,敲山震虎。心下暗暗为平儿捏一把汗,平儿平时可没少为她们消灾挡祸,个个祈祷平儿无事。

其中林之孝家里正是凤姐心腹,她才是正经的管家娘子,见平儿有难,周瑞家里作势,未免胆寒,心生唇亡齿寒之忧,早使了一个丫头暗暗告知凤姐去了。

却说王夫人这里,等候堂上众人退尽,蓦然把账册‘啪嚓’一声丢在桌上,手指用力戳戳点点,牙缝里蹦出一句话来:“你给我说说,这数字什么意思?”

平儿凑近一看,抬头言道:“回禀太太,这是府里目前存银数目。”

王夫人皱眉道:“存银?我还不知道这存银数目,我来问你,怎么就只剩下这一千多两银子了?你们主子往年也是这般?”

平儿微笑言道:“回太太话,今年尚有结余,已经很不错了,这还亏了我们二爷前年整顿府务,革换了金铺掌柜,庄子管事,揪出了那起子贪得无厌的金钱耗子,才使府里每年增收了约莫五千银子,加上我们奶奶精打细算,因此方有了这一千多银子的结余。这要搁在早几年,这个时节,至少三五千银子的饥荒,我们奶奶又该去典当抵押自己珠宝首饰,用来充数周转,凑凑巴巴方能支撑一府开销,等侯年下收取铺子利钱,庄子的出息,再把抵押的东西赎回来。自我们二奶奶当家起,一直就是这般东挪西借,寅吃卯粮。”

这个王夫人自然知道,但是,她很不舒服平儿语气,因眼皮一挑,冷哼道:“照你这么说,这堂堂荣国府,都靠你们奶奶支撑啰!”

这话说的诛心之极,把老太太老爷们少爷们都得罪干净了,更别说眼前这位虎视眈眈的大善人呢!平儿哪里敢认,急忙跪下辩白:“太太息怒,小婢绝无此意,太太问话,小婢只不过实话实讲,诉说我们奶奶如何当家理事,丝毫没有冒犯太太的意思。”

王夫人只是冷笑不言语,压根不信平儿所说,王夫人心知肚明,凤姐这几年能够周全一府,耀武扬威,不过因她动了祖坟堂的银子,发放借贷赚取利钱贴补家用,这还是当日自己替她筹划的法子,她倒跟能人似的。

想到此,王夫人眼神凛一凛,哼,也不知道她自己顺便划拉了多少好处去了,时至今日,这个丫头倒来替主子叫穷,显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夫人暗里一咬牙,想独吞,没那般好事。心里怒极了,她倒反而笑一笑:“哼,你们主子真的只靠抵押借贷周转么?”

她不笑还好些,这一笑,实在渗人,平儿只在她辱骂赵姨娘之时见过,太太对赵姨娘可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几时她对自己主子也生了这般恨意呢?

平儿心里急速一跳,放银夺利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平儿生怕王夫人当着周瑞家漏了底细,连忙又强扯个笑脸,言道:“小婢不敢欺瞒太太,当真如此,我们奶奶至今还有一璎珞赤金项圈,一架白玉双面梅竹诗文小炕屏,一尊羊脂观音,一对白玉合卺酒盏儿,因为过了赎当期限,成了死当,被人捡了便宜,再赎不回了。这些东西原是我们奶奶瞧着雅致,要攒给大姐儿作嫁妆的,原以为不过略抵抵,还要收回来的,不想失却了,我们奶奶为此还心疼后悔了好久呢,小婢所说,句句属实,现有当票存根在奶奶手里,太太不信,派人查验就是。”

王夫人认定凤姐贪墨银钱,却被平儿说出凤姐抵押嫁妆贴补家用之事,一时被堵驳得哑口无言,栽在一个丫头手上,王夫人心下火苗又旺三分,‘啪’的一声摔出了另一本账目:“这是什么?”

平儿拾起细瞧一番,暗暗松口气,再次微笑言道:“回太太,这是咱们西府库银账目。”

王夫人怒道:“我当然知道这是府库账目,我问的是,这账目是什么意思?你若不知道,回去问过你主子再来回话。”

平儿想着凤姐孕期不满三月,正是非常要紧之时,如何能够受这腌臜气呢,慌忙一福身,急白道:“太太切勿动怒,这个小婢也十分清楚,不必惊动我们奶奶,这账上二十八万银子,即是贾府所有存银了。”

平儿说着话,眼角瞥见周瑞家里带着府里几个满身横肉执事婆子,她们几人可是专事王夫人刑人逼供的爪牙,今日在此伺候,其意昭彰,想起王夫人房里的几个颜色娇俏丫头一个个不是悬梁就是投井,这里固然有丫头的不安分,却也罪不至死,或卖或配人也就是了,偏要打杀,实在凶残,事后纵然念过千万经,与事何补?

还有可人,不过颜色稍稍好些,与宝玉亲厚些,十岁的女儿家家,稚嫩未蜕,并无不妥,却也招了嫉恨,不过偶感风寒,已经大好,竟然被寒冬腊月扔进破屋子,冻饿而死,为了遮掩,人死不见亲人面,毁尸灭迹,何其狠毒。

思及这些,平儿身上顿觉肉寒骨冷,全身上下毛发根根竖立,心玄绷得死紧,几近断弦。想那二奶奶有老太太护着,王夫人不敢怎样,自己可没什么特旨靠山,王夫人撕碎自己,简直就跟撕片纸张一般轻巧,自己切要小心应对,万不能让她抓住破绽,伤及主子,殃及自己!

回头再说王夫人,你道她为何搞得这般风声鹤唳呢?

原来,这王夫人本来就对凤姐此刻撂挑子十分不满,她万想不到元春封妃这样的大事,凤姐竟然袖手旁观。

若说宝玉是王夫人的命根子,那这元春就是王夫人眼珠子,岂容得他人小视,就连薛姨妈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她也不容,何况是凤姐这个大房的媳妇侄女儿?

想当初,若不是她珠儿短命夭殇,李纨又是个面糊东西上不得台面,王夫人也不会绞尽脑汁把凤姐弄进府来以为臂膀,这些年由她出面争抢,自己只需拉紧手里的风筝线儿,就收放自如了。

谁知如此紧要之时,她竟然敢脱线而去,跟自己撂挑子。安胎?王夫人压根就不信她这话,想她怀着大姐儿那会儿,挺胸大肚了也不愿歇息,强装无事,出头抓权,不然也不会被丫头所乘。这会子才刚两月就要卧床安胎了,哄鬼呢!

在王夫人眼里,凤姐这明明白白就是预见府里要费一大笔花销,害怕自己刮刷了她贴补银子,因此扯白躲避,不愿意帮衬自己。自己若让她得逞,何必当初费心思!

王夫人思及此处,咬牙暗恨,好啊,你躲得过人去,你那银子我照样弄了来。又思及凤姐近年跟邢夫人黏糊,跟林家丫头打得火热,她这股自昨夜看账簿起就憋下邪火,一夜功夫又看涨了几分,她原想要狠狠排揎凤姐一顿,又思及昨个老太太刚发了话,说凤丫头怀着长房嫡子,让王夫人多操心家事,切勿打扰云云。

王夫人虽然因为元春封妃,蠢蠢欲动,想要翻脸做大,虎霸贾府,可是又一想,抱琴昨个传了话,元春封妃,房里摆件委实寒碜,让家里送几件旧东西进去装点门面,而贾府里上好的东西,一色都在贾母小库房锁着,老太太活着不点头,王夫人眼下还不敢强来,所以,她告诉自己要谨慎,三十年的媳妇都做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了,此刻不能惹恼老太太,至少不能明面违拗,否则得不偿失。

可是,她憋疯了的一股怨气不得不发,眼下元春封妃,这贾府已经被王王夫人视为囊中之物,那容得有人私下吞并,不问自取?

背弃自己,维护大房,私吞库银,好大的胆子!搂够了银子,想要脱离自己遥遥自在,门儿也没有。

王夫人越思越想越愤恨,咬牙一拍桌子,勃然而起,厉声喝道:“你们主仆就是这般败家的?我当初交给你们主子也是白银四十万呢?这些银子都到哪里去了呢?说!”

王夫人这里一拍桌子,周瑞家里眼里凶光一闪,示意几个媳妇子暗暗围住了平儿,只侯王夫人一声令下,她们就要动手。你倒这周瑞家里因何这般仇恨凤姐主仆,皆因平儿刚刚所说二爷夫妻联手整顿家务所累,那周瑞因为收租息之时与庄主狼狈为奸,蚕食田庄租息,被凤姐揭破差点被赶出府,因这一事,周瑞夫妻被王夫人责骂的狗血淋头,周瑞家因此怀恨在心,今日这般天赐良机,她焉能不报私仇呢!

此刻她站在平儿身后,看着娇滴滴水灵灵的娇俏女儿美人颈,咬牙锉齿,恨不得立时掐断了平儿这棵美人草。

平儿眼角余光把周边情形尽收眼底,心里一声冷笑,怪不得奶奶那般防备,却原来大善人吃人果然不避亲呢!

心里怕极,面上却反露出一丝甜笑来,平儿定一定心稳稳神,又是盈盈一福身,脆生生回道:“回太太话,这出缺的十二万银子,小婢也有交代,大前年甄家上京来朝中打点,一时银子不凑手,问我们府里暂借五万银子周转,这在当时老太太,太太都是点了头,答应了的,小婢记得很清楚,这笔银子当时两下就说好了,不用他们还上京来,只当我们寄存在甄家,只等哪一日我们这里有了急用,再取不迟。

另有三万,是老太太大老爷二老爷商量定夺,吩咐让奶奶提出来用作修建祖坟堂专款,说这银子专款专用,万万动不得,这三万银子另建了账簿,太太想是没瞧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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